嫐(第四部) 8.1(7/10)

语，忙问:「怎连话都不说？」云丽说你大上火啦，「牙疼。」「这还说跟你杀

两盘呢。」书香搭着鼻，问他牙疼还喝酒，而后挥拳便砸了过去，「还笑，

我看是不疼。」灵秀搂着颜颜，挥起手来「AA」两声，说咋就没个正行，没看

你大正难受着呢。「上礼拜就告我娘了，都少喝……」嘴上埋怨，却走过去替杨

刚把大衣拿了过来，给他披在了上，又打墙上把帽摘了来，一同给他在

脑袋上，「这大过年的。」

「考得咋样？」杨刚嘴里了块豆腐，「东西搁前院了。」

「行啦，我都看见了。」书香说着我骑车驼你，正撞见打门外走来的杨伟。回家前就闹了一肚气，瞅着要死不拉活的脸更来气。「该来的不来，不该

来的总找上门来。」又捶了杨刚一拳，「我就驮着你去。」

「外面冷。」

「你甭跟我废话。」

「你咋了？」「牙，有疼。」

「别耽搁了。」书香推起杨刚就往外走。推开门帘，朔风刮而来，刀似

的。站在门外，杨刚笑着把书香拦在了门。「没穿衣裳。」他说，「大溜达两

步更舒服。」日照在他张脸上，神如昨，角和鼻凹却都起了褶。「

放工夫衣裳不就穿了，你等我……」书香往外就冲，被杨刚一拦，还给攥住了

胳膊，「听话。」

「就不听。」

瞅着侄，杨刚笑着胡起他脑袋，「再冻冒了。」

「我娘都不怕。」

「臭小。」书香也给他捶了一拳，「去。」「你早回来。」目送着杨

刚离开，这才转屋。「秋胡打……」他哼着，朝颜颜挥了挥手，小家伙就

打灵秀边跑了过来。

「这味儿还好，比那个沙家浜可多了。」

书香说沙家浜咋了，不也好。「都让你改成啥了。」灵秀抹瞪完他，转过

面向李萍和云丽，「不夸还往前碴呢。」婆媳妯娌这么一笑，书香这边牵着

颜颜又打起了拍。他连哼带走，凑到灵秀边上，并指成剑指向云丽，「前影好

像罗氏女，后影儿好像我的妻房。」西唱腔，嘴上还自带锣鼓，最后目光又转

到了灵秀脸上，手也揽到了她腰上，「我的妻房。」嬉笑脸，说妈你接一。

灵秀脸歘地就红了，支起胳膊肘也把人拱了去，说没大没小呢怎么还，不

过终究还是跟着笑了起来，「把颜颜都给带坏了。」

李萍打线笸箩里摸针来，叫着他爷，让他拿块红布来，针也给书香递了

过去，「来，给把线穿上。」然而不等书香把线穿针里，李萍边又呀呀上了

，说焕章跟保国来好几次了，又说凤鞠托人给家里送信，也问何时回来。打老

手里接过布，她说秀琴前两天不也问呢，「是不是啊他爷？」书香问这都什

时候的事儿，家伙事儿一丢，跟着就骂了起来。他说，他说都三了学校还他

妈幺蛾——「妈个的不放假就得了，一天十二节课还非得让住校？」灵秀

皱起眉来连「嘿」了好几声，说骂骂咧咧地跟谁说话呢。李萍忙摆手拦阻，直说

直朝她使儿。灵秀说又不是他一个学生，「怨气怎那么大？我是没跟过去还是

咋的？」书香呲着牙说跟且了啊，不时拿瞟她。灵秀说甭看我。云丽用胳膊肘

了她，「刚回来就吓唬人，气儿都不让了？」灵秀说这臭缺德净瞎打岔，

都把要说的话给忘了。「寒假统共就这么几天，得给老师拜年，得跟同学聚会，

又说去哪哪哪。」转而面向婆婆，说这来前儿还说想再住一天呢，」心多大啊他。」

李萍说都成女关公了，扭过脸来问孙，「都回老家了不，你一个人还留良

乡啥？明儿又是周一，放假了咋不说家来呢？」打炕上找了找，拾起针来，布

也拿起来了，却没人理她，就又把脸转向了灵秀，「啊——说到哪了？」灵秀

回过来，也「啊」了一声，转瞬又「嗨」了起来，与此同时，伸手遮住了脑门。她伸手戳向书香，却对李萍翻起白，「我都让他给气糊涂了。」正说着，门

外传来一声音，叫着老师，人便闪现到了院里。

来人正是沈怡，手里还提溜两个袋。灵秀说还够快时，已经走到堂屋大门

，给妹儿撩开门帘了，「准是刚打良乡采购回来。」

「打完电话就让大鹏找车去了。」携着九七年的尾，表嫂的笑便也现在

了书香里，连同两个兜。其中一只袋装的是海螃蟹和虾，还带着冰呢;另

一只袋里装的则是活，分量还不轻呢。沈怡说自己冒冒失失跑来，也没带

什么东西，就借献佛提前给老师和师公拜年了。

「来了老师就兴。」

灵秀问她冷不冷，当即抓起妹儿手来。

李萍又问:「吃饭没。」

沈怡笑着说晚饭没吃，翻起手腕反握起灵秀的手，「你这还没我乎呢。」

李萍拍着沈怡胳膊，往里屋让，说小妹也是刚屋，「晚上就在这儿吃。」

沈怡说大过年的，家里还有事儿呢。灵秀说有事儿也明儿个再说了，上前一扯外

拉链，就把外衣给她扒了来。

沈怡打量着灵秀，说瘦了可。灵秀说哪瘦啊，也就你说。没见书香来，李

萍朝门外招起手来。这功夫，云丽把端过来了。沈怡抢上前接到手里，说咋还

劳烦婶儿来伺候。「还婶儿婶儿婶儿呢，又没差几岁。」云丽笑着打过去一掌

，说在单位最烦的就是叫她老陈，她说直呼姓名都比叫这个老陈好听。

「这事儿赖我们四姑。」沈怡笑着把杯转递到李萍面前，「没结婚前儿叫

的都是，我这结完婚反倒矬了一，嫂变成了婶娘。」

李萍呵呵着说就别让了，给孙也挑完活了。「一晃多快，会儿还都是孩

呢，这虚岁都四十一了。」她说，又朝灵秀招手，「一块儿都给挑了。」

「岁数都往小上说，就我专捡不听的讲。」

「。」瞅他眯眯地，笑起来直往自己上盯，灵秀一立，挥起手

来，「还不上厢房拿盆去？」轰走儿，转问沈怡文广回来没。沈怡说路上呢，

今儿不回来明儿上午也到家了。

「听云丽说文广又去白俄斯了？」

「嗨，他就是捎带脚。」沈怡打灵秀手里接过香烟，「边穷着呢，缺衣少

粮，都分家了还憋着劲跟老对着呢。」「就是一群神经病。」说着，书香把

螃蟹和虾倒了大盆，也整到了盆里，「表嫂还真有劲，健没白练。」

「都你侄儿提溜的。」

「我说呢，他人呢？前院呢吗？」

「找焕章去了，以为你们没到家，又腻得慌。」

「不有吉他吗。」书香抱起颜颜，打柜橱里给她拿了筷，搬了个扎坐

到脸盆边上，「前些日跟焕章还上闹街玩来着呢。」

「放假就没怎么在家待着。」

「谁放假窝家里？换我也去啊。」让颜颜别手抓，书香用筷教她

怎么豁楞。

「这次考试咋样？」灵秀这么一问，李萍也说。

「说来都寒碜。」说这话时，沈怡自己先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