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没吃早饭就先去山里打这些野味儿,为的也是给她补,华心了。
他也是第一次成亲,第一次丈夫,意识地觉得只要在外面就能万无一失,那么说只是不想她白白吃药受苦。
完才突然想起来,她何时对他好过了?
华斜了他一。
她生在陵州城,其父是官学里的教谕,学识渊博,当年陈廷鉴就是经常去拜访先生,才认识了孙氏,求娶为妻。
放汤勺,陈敬宗猜测,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路上她明明一肚怨气,笔的叙述却像换了一个人。
华简单给他解释了一遍这丹药的作用。
陈敬宗连连。
陈敬宗见她尾都红了,顿时有些后悔。
等陈敬宗来,她瞪他一,这才往外走。
她没有藏着掩着,陈敬宗也就光明正大地看她写字,见她这第一页写得都是路上自家人如何悉心照顾她,字里行间充满了对他们的满意,陈敬宗手里的勺撞到嘴角,洒了些汤来,他匆忙后躲,侥幸没有落到衣襟上,只是动作颇大,显得笨手笨脚。
嫌弃还是嫌弃的,却没有往常的憎恶,更像嗔怪。
陈敬宗:“为何要除掉我,我哪里待你不好了?”
四宜堂与主宅只隔了一条走廊,昨日黄昏华被一条蛇吓得尖叫声,陈廷鉴、孙氏都听见了,当时孙氏就赶过来安抚了一番,今日再过来瞧瞧,很是担心滴滴的公主儿媳吓病来。
那么苦的药,她是傻吗非要吃一颗?还不是承受不起丧期怀的后果!
这次喝完,华再也不肯要了。
她接过汤碗,垂着,一勺一勺地喝了起来。
因为她喝了,夫妻间的气氛也缓和了来。
孙氏正跟着珍儿往院里走,后跟着她边的大丫鬟腊梅。
华哼了一声,别开脸:“我怕怀,吃了一颗避丹,有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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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是阁老陈廷鉴的发妻。
陈敬宗忽然就发现,他不怕她摆脸,不怕她冷嘲讽,却怕她这样委屈。
没等华翻旧账,朝云的声音传了来:“公主,驸,老夫人来了!”
陈敬宗的上了几片,鞋帮上也沾了些泥。
她大概再也不会用这餐了。
“是我错了,你别生气。”陈敬宗将汤碗放到一旁,转蹲到她面前,拉住她的手赔罪。
华:……
才与珍儿打听完,孙氏就瞧见华从上房来了,后面跟着自家老四。
华不为所动。
夫妻俩对视一,华起收拾书桌,陈敬宗则迅速将汤盅等藏去了……净房。
华冷着脸甩开他的手,这一上午受的气全在此刻涌上来,睫上就挂了泪珠。
陈敬宗蹙眉:“避丹?”
华:“实话而已,除了你,你们一家确实对我关怀备至,至于驿站条件简陋、车奔波,都是在所难免。”
陈敬宗给她盛了第二碗。
“好,我答应你,除丧前都不会再惦记那个,一颗药都不用你再吃。”
刚惹她掉过泪,陈敬宗吃得有些局促,拿着她的小勺一勺勺慢舀,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直接捧着碗往嘴里。
“你这是,报喜不报忧?”
陈敬宗被这一勾得心俱,奈何才答应过她不动,只得假装心如止。
是药三分毒,陈敬宗还是不太理解:“我说过都外面了,你何必多此一举?”
剩的鱼汤也没有浪费,包括鱼,都落了陈敬宗腹中。
第6章
华终于垂睫,看着他:“这是你自己说的,以后你若言,我再也不会对你好。”
陈敬宗刚要回桌那边,忽然想起什么,回问她:“我好像闻到了药味儿,可是你哪里不舒服?”
华坐在对面,继续写家书。
华抓袖,瞪着他:“你睛瞧见了,能确定一滴没?敢怀了也与你无关,是我要喝落胎药,是我可能落病甚至丧命,你大可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平心而论,陈敬宗的厨艺不错,鱼汤鲜可。
婆母去世,孙氏这个儿媳妇穿了一白布衣裳,上枝檀木簪,打扮得就像个镇上的寻常妇人,只是她年轻时容貌丽,后面又一直跟着陈廷鉴官夫人,养尊优的,自然气度不俗,一看就是个富家太太。
陈敬宗顿了顿,继续:“以后我规规矩矩吃饭,天天洗澡天天漱,保证再也不让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