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剧痛还在加剧,好痛!好痛!
她的,颈上薄薄一层几乎没有脂的,被人揪扯锁死,一起锁死的还有气呼的生门,似乎开始搐。
意识还没彻底回笼,神志像是分成两半。
一半在前,一半在梦里。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梦到过爹爹和阿娘,司迁说,疾痛惨怛未尝不呼父母。幼年读时不懂这句话的意,现在懂了,彻底懂了,她痛,痛极了,痛到想呼爹娘,求爹娘救救她。
“蝉儿。”
“蝉儿,阿娘在这呢。”
爹娘的声音还留在梦里。
她伸手,只到一片苍白,泪冲开,像云破日,可是没有日的光辉,只有一张怒容,淡蓝里盛开着滔滔不绝的恨意。
“师妹,你的心,好狠啊。”
郑克寒哀戚说着,掐她的手正受轻轻一折就能折断的柔弱。
比起腔的心脏。
躯是这样的柔弱。
“…………”
翠宝几窒息,东厂的刀锋,来得这样快,师兄没能撑住,受了重伤。
这刀是她招来的。
他恨她,似乎也没不对。
她闭上,任泪淌,接受窒息的降临。
罕见的,放任自己去追爹娘的影,她一路追,一路喊,只要追上,拉住他们的手,走在中间,她就能回刘蝉了。
“蝉儿。”
“蝉儿,阿娘在这呢。”
耳畔似乎响起蝉鸣。
她奔跑着,有一幕景象掠过角。
——爹爹指着树梢,告诉她,蝉可以蛰伏地数年,只为一朝仲夏。
“仲夏到了么?既然没有,我怎么能死。”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
虚幻里唯一的实质,掷地有声,她在幻觉里惊醒,停住追赶两团光影的脚步,立在原地,立在梦里,蓦然回顾。
“蝉可以蛰伏地数年,只为仲夏,仲夏未临。刘蝉,仲夏未临!仲夏未临!”
她对自己说。
如倾半桶凉雪,冷意过后,心如擂鼓,一声一声激烈昂扬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求生意念迸发在她酸躯里,激惊天气力。
电光火石间,她抬,往郑克寒最重伤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