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可怜我吗?”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说。
周令也飞快地眨了两睛,重新看向她摊开的作业本说:“没有。”
“你妈不要的是你这个赔钱货!”
手维持着打电话的姿势僵了三秒钟,后知后觉的发现陆建军骂完那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好个。”他不提这事儿还好,一提我就来火,音量不自觉的提了,“她他妈的是让我去正经厂吗?你告诉我济宁路除了窝哪儿还有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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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手机铃声打断我们的客。
我赤脚盘坐在沙发上,垂去,不看周令也,只看自己的脚踝,“拿了啊。”
“不用可怜我,也不用心疼我。”
众所周知,济宁路是丘市的红灯区。
不过我张嘴的时候说的是:“我爸,又发神经呢,不用理他。”
电话里至少安静了五秒钟,他那‘我再有问题也是你老’的派就摆了来,“那肯定是你听错了!你妈不会让你去那地方的!你别跟我扯这些,赶把钱拿回来!否则我揍死你!”
当然是我爸。
周令也的五官没有动,看向我时连睛的弧度也没有动,可我分明看到她的底氤氲了一层雾。
一想到贾芳明故作轻描淡写地让我去那地方,我就气不打一来,“你他妈的也好歹是我爸!你女儿去你就有面死了是吧?”
“所以你妈给你找了工作啊,去那个什么厂不是好吗?你自己吃不了苦,赖谁?”
我和她不约而同低去找,铃声来自我的手机。
我放手机,抬的时候果然对上了周令也忧心忡忡的睛。
好,我怒气之中戳中了陆建军肋,活该被他骂得狗血淋。
我拿着手机在周令也的家里环顾一圈,没有找到合适避开她接电话的地,脆坐到沙发上接起来。
是我爸。
“揍,你有本事找到我你有本事就来揍!”我后槽牙都咬了,一字一顿的骂他,“你说得对,我妈是不会让我去那地方的,毕竟我妈早跑了,不要咱俩了!”
我爸显然是不知,听完我这么骂他他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他说的简单,我嗤笑一声:“她把我赶去,我没钱了。”
我爸,陆建军,年近四十的男人拥有一把浑厚的嗓,电话一接通就劈盖脸问我:“你拿家里钱了?”
“还回来。那是你妈买项链的钱。”
有一瞬间我被她的神击中,走神到十万八千里想要问她一句‘你的睛里是只能装我一个可怜人,还是能看到全世界的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