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渡 第6节(3/3)

谢翾的眉蹙着问他：“凤洵，喜是什么？”

“就是……”凤洵组织着措辞，最终，他平静说，“就是你想要这件东西，或者……这个人留在你边。”

他抬起的眸闪烁着某像烈火燃烧的东西，谢翾移开了视线。

“不喜。”她说着，将脑袋缩回了房间里。

她也曾听过有人说什么喜不喜的，那是属于完整正常人类的东西，她怎么会有？

谢翾将床上与房间里散落的东西都整理好了，虽然她被凤洵捞起来的时候蓬垢面，连一件完整的衣裳都没有，但她自己生活的时候，会将边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严谨到有些病态的地步。

有的时候，她只是机械地在一些事，驱使她行动的并不是。

次日，她没叫上凤洵，自己去吃了酆都城里的素面。这清淡的在冥界并不吃香，鬼的官很淡，他们往往需要丰盛的才能让自己觉得在。会来吃素面的，很多都是虔诚的、不沾荤腥的信徒，他们到死了还遵守生前的习惯。

所以，与谢翾一起走面馆的鬼魂都是慈眉善目的信佛之鬼，他们周散发着柔和宁静的光，混在其中的谢翾也没那么令人生畏了。

她坐在面馆的角落，安静地吃着没有味的青菜面，这是她生前唯一有记忆的，那个时候她应当还小，四五岁的样，每天吃着这样的，生得很是孱弱……

不对——不对！她分明是后来才有的灵智，在此之前都是那个懦弱的本在占据着生前的意识，她……为什么会有那时候的记忆？

她是她吗？她不可能是她，她不是那样懦弱胆小、只会逃避的废！

但是她为什么会有她的记忆？

矛盾的问题不断错着在谢翾的脑海里升起，占据了她所有思绪，嘴里的青菜面再也咽不去，她侧过呕了好几，只觉得痛裂。

在这样混意识的影响，她的魂再次现溃散的迹象，好在这时周围前来享用斋饭的僧鬼都围了上来。

他们慈悲善良，见到谢翾状态不好，也想着上前帮忙。

所以，在谢翾缓过神抬的时候，她便看到了许多双关切的睛——能在酆都里留的鬼修皆是无业果之魂，若是恶魂，也早被丢到地狱里了。

“姑娘。”一位僧人想要上前去将谢翾扶起，后者意识地瑟缩了一，准备摆攻击的姿态。

但是，谢翾闭目，压抑了许久的躁动之意，她行压了这对他人的排斥，任由对方将自己扶了起来。

她侧过，接过旁人递来的，浅浅抿了一。

谢翾想，她只是不想——不想凤洵觉得她危险，从而加大对她的限制，所以她现在要努力表现地更像一位正常的……鬼，又或者说是人？

在那日察觉凤洵可以自由人间之后，谢翾便想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回到人间去，凤洵教了她这么久属于人类的规则常识，她也开始学会了伪装。

就这么掩饰一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至少比厉温所创造的地狱幻境，又或者是人间里的某些东西和善上千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