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节(2/3)

他已经好了被张九龄引经据典怪气骂一顿的准备了。

这句话像一柄大锤狠狠击打在了李隆基的心上。

李隆基神狼狈低着，脊梁弯曲，一说不清不明的悔恨扑面而来。

张九龄、王忠嗣，那曾是他的贤臣良将。

当年张九龄初担任中书令，他过寿辰，百官给他献了一礼，张九龄都要专门献《金镜录》五卷，言前古兴废之劝诫他一番。

李隆基目光躲闪，可惜这车厢着实不大，没有地方能让他钻去。

合着是不当皇帝以后人回来了，见到昔日名将义知后悔了啊。

李安收复安城又主持了战后重建，给经历过战争的百姓提供了有力的保障，在安城中声望极，周遭百姓纷纷呼雀跃，夹相迎大唐的新一任君王。

李安本来想和他商量一登基大典，却一直没能找到机会，打探了一消息瞬间就猜来了李隆基怎么那么老实了。

他也曾是盛世明君。

“寿何须多礼。”李隆基只能着看向坐在对面的张九龄。

张九龄沉默片刻：“承蒙陛看重，忝列为右中书令。”

张九龄顿了顿，扭看了李隆基一，叹息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倘若他当年没有怀疑王忠嗣，去岁又岂会沦落到被安禄山吓得仓惶逃离安城的地步呢？

开元时期他自诩还算个明君，有一的不对的地方都会被张九龄直言不讳一番。如今……他到底错了多少事，李隆基自己都数不清了。

果然一语成谶，可不就是安禄山这个杂胡从幽州之地起兵了大唐江山吗。

最终还是一神矍铄穿紫袍的老臣叹了气，率先开：“臣拜见上皇。”

李安撇撇嘴，好心派了一位熟知各仪式程的大臣去找李隆基商量登基大典，也省得李隆基不敢见人。

张九龄并不再接李隆基的话，而是转而说起了登基仪式。

不多会便了安城地界，路两边又挤满了看闹的百姓，圣旨已经先一步抵达了安昭告天，现在所有百姓都知寿安公主也就是太女殿，如今终于要当皇帝了。

张九龄却只是叹息一声：“臣此次来并非为叙旧而来，而是奉陛之命来与上皇商议新帝登基仪式。”

李隆基一连数日都没有见人，除了在太上皇车架中赶路，就是在驿站院中休息，直到快到安了，李安都没有再见到李隆基的人影。

七月初一，天德合、月德合，宜祭祀。

“你如今在朝中担任何官职？”李隆基苦涩。

抗，任由他置。

“朕悔不听寿之言，失天矣。”李隆基慨一声，从安逃离之后，李隆基就时常后悔没有早杀了安禄山，自然也就顺势想到了从开元时期张九龄就劝他杀安禄山，说“幽州者，必此胡也”的断论。

大唐的继位仪式并不复杂，李隆基也熟悉程，当初唐睿宗和李隆基怎么接的皇位，如今再来一遍也就是了。

只有李隆基，坐在舆轿上神狼狈，不敢睁看百姓，甚至恨不得能把耳朵也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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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都没有了，开元盛世没有了，名臣良将也不再是他的名臣良将了。

他后来的两个右相，李林甫和杨国忠，李林甫，妒贤嫉能，杨国忠，无能跋扈，没有一人能比得上张九龄。

“张九龄”李隆基忍不住喊了一声。

百官、宗室、客使集朝堂，皆就次各服其服。

话落，张九龄就径直了车，再也不愿多看一李隆基。

“右相啊。”李隆基自嘲，“寿有贤相之才，何必自谦‘忝列’。”

太上皇的车架中，两影相对而坐，空气陷了诡异的安静。

寥寥几句敲定了程，张九龄便毫不留恋告辞。

李隆基嘴里苦得发疼，像是生嚼了蛇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