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安乐大公主就来客了。
光,姑侄俩并肩在园里散步,牡丹尚未绽放,海棠开了一团团绯云。
安乐大公主折了一枝海棠,在自己发间,问侄女:“如何?”
华笑:“似天仙。”
安乐大公主看看侄女细如凝脂的脸,再摸摸自己的,轻叹:“天仙什么啊,已经开始老了,角都生皱纹了。”
华仔细观察姑母,刚想说哪里有皱纹了,安乐大公主故意笑得夸张些,果然在角挤了几条细纹来。
华:“……您平时又不会那么笑。”
安乐大公主:“可我以前这么笑也不会现皱纹,所以还是老了。”
华才二十四岁,还无法理解姑母的心,而且在她看来,姑母真的貌依旧,倒是里的母后,竟然已经了银丝,所幸只是两三,女梳时瞧见,从发剪断了。
光渐渐变晒,姑侄俩坐到了凉亭中。
安乐大公主提到了这次新政:“这两日我门,街上百姓都在讨论新政,皇上年轻胆大,陈阁老也真是有魄力,敢跟天官绅对着,我还听说,他把陈三郎派去了徐阁老所在的华亭县?”
现在的阁没有姓徐的阁老,安乐大公主中的徐阁老,乃是已经回乡养老的前前首辅,曾经陈廷鉴都得乖乖听对方的话。
据说,徐阁老家里有几十万亩田地,便是他还是正一品的大员时,也只能免税一万亩田而已。可想而知,这次朝廷推行新政,光一个徐家就得多缴多少田赋,陈孝宗在那边又会受到多大的阻力。
华苦笑:“这些事总要有人去,若陈阁老都不敢带得罪官绅士族,其他官员更加投鼠忌。”
安乐大公主哼了哼:“拜你公爹所赐,姑母也得多一笔田赋。”
华:……
她有些讪讪,安乐大公主扑哧一笑:“逗你的,姑母光领朝廷的俸禄就能一辈逍遥快活了,又没有孙要养,岂会介意田赋,更不至于为了新政跟你抱怨什么。”
华钦佩:“若天宗亲都如您这般支持新政就好了。”
安乐大公主:“难啊,咱们当公主的还好,那些藩王郡王们,个个养了一堆小妾通房,养的人多销就多,要想一直维持奢华的用度,便只能想方设法地往家里敛财。”
华冷笑:“财路不正,便只能咎由自取。”
安乐大公主:“我居然刚看来,你还是个嫉恶如仇的,真应了那句,不是一家人,不一家门。”
用过午饭,安乐大公主告辞了。
华被姑母的话勾起思绪,傍晚陈敬宗回来,她闲聊:“大哥三哥离京三个月了,可有写信给你?”